呜呜。
呜呜呜。
哭诉的声音从喉咙里哽咽发出来,溃败无助中音量逐渐增大,隐约有从柜门里泄露出去的趋势。
声音的主人很是害怕自己的哭声外泄被什么东西察觉,两只手死死地捂住嘴巴,瞪圆的眼睛泪花不住地往下流,脸颊因为缺氧而开始涨红,逼仄的柜子里只能听到一声极轻极轻从手指缝里泄露出来的泣声。
温知舒熟稔地藏在堆满郁准之衣物的柜子里,汲取衣服里散发着的熟悉气息,将自己的身影缩成小的一团。
哒哒哒——
鞋革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传进温知舒的耳廓,不紧不慢的姿态却让温知舒感觉到威胁的气息,他闷声不吭往里面缩紧了,可柜子里空间本就狭小,他弓起的后背退无可退地抵在角落里。
门倏地被一只青白的手推开,刺目的光亮让温知舒用手挡了挡,郁准之叹了一口气,语调轻松对着温知舒说:“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跑到这里面去了呢?”
温知舒努着嘴巴,透明的眼泪一下子变得更加汹涌,在苍白脆弱的脸上淌下湿漉漉的水痕,他犹如倦鸟归林般瞬间扑到郁准之怀里,呜呜咽咽地说:“刚、刚才,床边上的那面镜子,我看了眼,里面的人是我,他最后又不是我,他冲我古怪地笑,笑得好可怕…
他三言两语说得语序不通,郁准之却能够从温知舒的话里一句一句拼凑出事情的原委,他扭头看了眼床头柜边上的那面镜子,上面并没有沾上一点鬼气,干干净净的。
所以温知舒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诡异地发笑,并不是真的,而是像往常一样产生了幻觉。
郁准之手心开始发麻,他将人从柜子里抱了出来,温声细语地说:“哪有什么东西,知舒,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而且柜子这种地方待久了呼吸不畅,对身体不好,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
温知舒反复地摇着脑袋,理智一点一点被蚕食: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想起了一点,我终于想起来一点,有人告诉过我,我被缠上了,我被一只作恶多端的厉鬼缠上了……
郁准之笑意并未有所收敛,他静静地听着温知舒说话,在对方说完后道:“那知舒,你想怎么办呢?”
温知舒畏畏缩缩的,仰起小脸望着郁准之,紧接着又警惕防备地在四周逾视,在确定
没有被那些脏东西偷听的状态下凑到郁准之耳边说:“学长,我们搬家吧,好不好…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我们搬家吧…”
有权准之垂下眼睑,注视在孱弱缩在自己怀里的知舒,明明弱小得可怜,却又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金丝雀,需要自己用新鲜香甜的奶糕和哄骗才能留下。
“好呀。”郁淮之说。
搬到新家的那天,温知舒颇为意外地睡着了。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沙发上,四周装潢与先前的公寓并无太大差别,风格基本一样。
不过他看着地上垛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并不熟悉的环境无疑让他陡生出一阵恐慌。
等他看见正从卧室出来的郁准之时,恐惧的感觉才稍有减缓,郁准之显然是去卧室里整理行李箱,忙了大半天才出来。
“搬家的时候,我怎么睡着了?”温知舒揉着脑袋说。
郁淮之失笑,可能是太累了,而且搬家这种粗重的活,哪能让你干?
温知舒嘟囔着嘴,尽说些好听的话。可是他怎么总觉得哪里有奇怪的点?
温知舒想了想,终于找出了不对劲的点,他是怎么可以在搬家途中睡得那么死?而且当时他们没有请家政人员过来帮忙,郁淮之一个人是怎么搬得了这么多东西的?
不过他觉得这并不重要,转头就和郁淮之收拾新家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在换到新家后温知舒内心压抑的紧迫感减缓,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多了起来。至少在面对门窗还有阳台时,他不会再生出强烈到要窒息的压迫感。
温知舒甚至可以渐渐欣赏阳台外的景色,他的状况开始变得好起来,郁准之对此乐见其成。
七月上旬,唐周邀请温知舒吃饭,说是他爸几天前给他发了工资,刚好能够吃顿好的。
温知舒在家休息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能外出呼吸新鲜空气很是开心,他跟郁准之提起时,对方没有反对,只是说:早点回来,外面不安全。
这种话语很常见,温知舒笑着说好,次日就和唐周选了两人地址居中的餐厅简便地吃了一顿饭。
两人互相聊了一些最近的近况,唐周一直在吐槽他爸,他说让我在公司里别喊他爸,
喊他唐总,我能怎么办,当然是照做了。结果在公司里因为一点小事跟他吵起来,他说,“我他妈是你爸,说话注意点分寸。’,我说:&39;是,唐总。&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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