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完纳炁境的相关事情,夏承在厢房内踱步,皱着眉头思索起白天在城内的所见所闻。
走了几步,夏承总感觉心里不得劲,看着空荡荡的厢房,他内心忽然有种孤独和自责感。
那个平日里清清冷冷,不爱说话的女孩,他已经十天没和对方好好交流过了。
自从他勘破了对方露出的端倪,知晓她和安素素一样另有目的地接近自己,就不知怎样与对方相处。每次都是借着外面不安全为由,让她在外面放风一会,又将其送回神通空间中。
夏承知晓自己表现的太过刻意,但他潜意识里未曾不抱有这样一个心愿:想让柳归雁发现他察破了对方的目的,期盼在自己问出口,戳破这份不纯粹之前,对方就能将她的目的如实告知自己。
夏承不在意柳归雁对他到底有什么用心,目的是什么,只在乎对方到底是不是诚心在对待他。
想了许久,一想到柳归雁这十几天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空荡荡的神通空间中,除了修炼便只剩无聊。他心里很不好受。既然空间可以储备实物了,他决定要制造些书籍、娱乐物品送进神通空间中,在柳归雁修炼之余可供她打发时间。
夏承在心里询问:“柳归雁,现在外面安全,你要出来吗?”
“嗯!”
没有任何犹豫,女孩的回应在他脑海中回荡,听起来似乎很惊喜。
夏承将一袭淡蓝色衣裙的柳归雁放出。
女孩跪坐在床上,小腿贴着大腿向两侧分开,两只穿着软白罗袜的小脚,从衣裙边沿露了出来,她抬头望了夏承一眼,又垂下脑袋,脚趾还微微蜷缩了一下。
见柳归雁看到自己就低下头,夏承心疼又好笑。
他走近,坐在龙角少女旁边,想了想,打开话题:
“你今天修炼的怎么样了?”
这话说出口后,夏承感觉很奇怪,怎么像在问自己女儿在学校里学得怎么样似的。
柳归雁点头,认真道:“正在打熬身体,再过不久就能筑基完成,追上你。”
“不着急,慢慢来。”
夏承对柳归雁笑了笑,心里斟酌着话语。
现在他的偏执被打破,被迫放下以往的执拗和偏见后,重新体悟生活中的每种情感。
他发现自己和柳归雁交谈时最为舒适开心,不需要像和衡阳的师兄师姐们交谈一样,说出的话要么是在立人设,要么是搜集情报;
不需要像在地星一样,从小学到高中都在老师面前刻意保持好学生的样子,来让舅舅、姥姥高兴;
不需要像和舅舅一家相处时,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自暴自弃想去另一个世界找母亲,到后来渴望长大独立,努力学习找到好工作后,有能力偿还舅舅和舅妈的养育之恩,照顾他们后半辈子;
不需要像和母亲相处时那样,承受她时而冷漠虐待,时而悉心呵护,时而又抱着他痛哭的纠结感情。
这种感情让小时候的他恐惧又依恋,直到母亲变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后,那份恐惧的情感才尽数磨灭,只剩下想再被母亲抱在怀里,感受她左手抚摸脸颊时的温暖,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份爱怜。
夏承不是圣人,他数次回忆过去,发现自己从小就是被动地活着,对自己的生命没有一丝控制感。
他无数次觉得自己要是不被生下来,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郁恨而死;小时候表妹对他的厌恶,提醒着他要尽快长大,偿还舅舅一家的养育之恩;国家每月会给他这样的孤儿八百元左右的补贴,他就想着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报效祖国。
这些都是被动的,别人对他有恩情,所以他会付出努力偿还,如果有必要,生命也可以抛弃,就像是为了石远山对他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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