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过陈画后,陈邦直一抹脸,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客客气气地问安告辞:“臣恭祝福晋身体康健,福寿万年。”便从景阳宫退了出来,去慈宁宫接了陈夫人,这才被桂嬷嬷一路往城门外送去。幸好这些天来,小燕子身上容易疲累,陈邦直来的时候,已经睡下。陈画抚平自己的喘息,坐在书桌前,怔怔地望着那盒子颜色形状各异的印章。这些都是陈知画在家无聊,自己拿凿子刻出来的私章。为了让陈画演得逼真,陈邦直特地把它们带进宫里。才坐了片刻,门外传来紫薇的声音:“知画,我有话对你说,开个门,好吗?”陈画连忙平定了心绪,将紫薇拉了进来,再关上房门。见她手上抱着之前装《景阳宫手抄》的匣子,陈画心里简直要叫出“阿弥陀佛”一样,千恩万谢:“紫薇,多谢你帮我保管这个。”说这便要从她手中接过来,可紫薇紧紧抓着匣子,似乎不打算放手。其实来之前,紫薇也自己盘算过:要是单刀直入地问知画对小燕子身世的事情知道多少的话,是有一定风险的。毕竟陈画如果如果不像她和小燕子想象地那麽单纯,选择虚与委蛇地兜圈子,那麽她们这一群人,帮助陈画跟费安扬暗渡陈仓,算是给自己平白无故地制造了一个太大的危机!可陈画如果是她们所想那般正面回答,那紫薇还有机会提醒她保密,这样才能保护小燕子。思绪凝滞之时,紫薇将心中这段日子以来积累的疑惑化作勇气,终于对陈画发问:“知画,这个手抄,到底是怎麽回事?”这是紫薇最想知道的答案。也是陈画心头最怕的问题。事到如今,陈画明白,想藏,也是藏不住了!民间早就流传过紫薇和小燕子互换身份的故事,陈画在书局的时候,甚至看到过文人閑来无事,基于这个故事编写的话本子。如今站在自己跟前,陈画觉得,天下不会有人比紫薇,更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盈盈一跪,陈画的手仍然搭在那匣子边缘上:“我不知道……”紫薇露出困惑的表情,将信将疑地追问:“知画,你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请你相信我们吧,如果我们对你有所防备,你觉得,这匣子里的东西,还会回到你手上吗?”陈画摇着头,耳垂上珍珠贝母的坠子急促地摇晃:“苍天为证,我不知道册子是谁写的,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在这个景阳宫,我不知道为什麽选中了我,我……我根本不是陈知画!陈阁老的女儿陈知画,在你们南巡之前,就已经悬梁自尽了!”大惊失色之余,紫薇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他人偷听偷看的身影。桂嬷嬷和珍儿、翠儿去送陈家二老出城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小燕子在睡觉,明月、彩霞在隔壁偏殿院子里伺候。眼下真真切切,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消化这个足以教四海皆惊的事实。“你……难道,陈阁老他们,也是共谋吗?你不是自己想要进宫来的,是他们送你来的吗?”紫薇颤抖着嘴唇,说出心中的疑问。直觉告诉她,陈画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费安扬的求婚,说明她根本没有心思嫁给永琪。陈画默然无言,只是撩起耳边碎发,仰起头,牵起紫薇的手,让紫薇抚摸自己换脸后留下的伤疤。那隐藏得极好,却又真真实实凸起的疤痕,通过紫薇手部的触感,让陈画抖落的秘密,不再是耸人听闻的疯话。伸手触碰过那些疤痕后,紫薇忍不住信手抚上陈画的眉毛,眼睛,鼻子,人中,下巴……“没错,你摸到的这些,全部都是假的;如果没有陈知画生前的画像,我都不敢想,现在我会是什麽模样;只要能吸引永琪,我想,变成什麽样,他们都是默许的,根本不在乎吧。”陈画回想起自己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那段日子——无论白天黑夜,她都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呼吸时鼻子里都是血腥气和臭味;稍微在枕头上动一下脑袋,耳后就疼得钻心彻骨,唯有汤剂能让她勉强合上眼。听到陈画这般描述,紫薇仿佛身临其境,看到了昏睡中的陈画,在鬼斧神工的刀法下,一点,一点地,变得面目全非。这种神出鬼没的江湖伎俩,见到陈画之前,紫薇只在书里看过,还以为是文人偶发的奇思妙想;如今亲眼见过,才知道书本上的东西,有时候所言非虚。将陈画拥入怀中,紫薇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曾经受伤的亲身经历:在白莲教面前替乾隆挡刀子……还有被老佛爷误会时,私刑上夹棍后身体上的万般苦楚,心中顿时不忍;感同身受带来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在紫薇眉眼间借着泪水,泛滥成灾:“天啊,世上居然有这样的故事。我以为,我跟小燕子的阴错阳差,已经够离谱,够惊心动魄!”不知不觉中,紫薇开始轻轻地拍着陈画的后背:“这麽多刀割下来,一定很痛,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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