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陈画伸手关窗,闭户谢客;窗扇将关未关时,正扫到那芙蓉花束上。“真的不要吗?”费安扬浮起一脸被辜负的自怜之意,好像陈画不收他的花,就像不给他面子一样。“小王爷,今日您在花园子,连扶我一下都不愿意,现在巴巴地来送这送那,不觉得自相矛盾吗?”陈画索性把话说开了,省得心里憋得慌。“不是你们汉人的规矩,男女授受不亲吗?”费安扬自觉委屈得紧。若她是蒙古女人,他早就……不行,不能胡思乱想,这是大清。她是汉人。这里不是準葛尔草原。若是轻举妄动,姐姐的贵人玉碟子,还要不要了?陈画被费安扬这答複,生生噎得喘不过气。原来他是担心伸手相救,会玷污了她的名节,正好被一地的嬷嬷宫女们看见。那岂不是自己在耍小性子,显得有失分寸?不行,不能让他就这麽轻易嘲笑自己。“小王爷这麽为知画考虑,倒显得是知画不通情理了。罢了,小王爷为了不伤这位名家的画,一时忘情也是有的。只是人生在世,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将来有人为了自己所爱,伤了小王爷的心,或是伤了小王爷的身子,还请您记得今天的事儿,别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这花,我宫里今天没人在御花园里摘,突然出现在房里,难免引人注意。既然小王爷为知画的名节考虑,还请速速带回,莫要流连。”陈画将芙蓉花束往地上弹琴似的一拨,便彻底关窗,将灯随口吹灭,回床上睡觉去。费安扬听了这一番,又被那陈画弹落下的花束砸了脚背,面上露出一瞬间的落寞。拿脚将花束带回手中,费安扬走出去半丈地,又回头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转身翻出院墙,自回了豫嫔提前安排的住处休息。放下床帐,陈画仍然面对着窗子的方向,看那人影渐渐淡出,这才安心合眼。幸亏白天训练的时候,桂嬷嬷被自己拖着走了大半长街的路,这时候睡得人事不知,鼾声隐约在自己厢房里都能听见;否则,陈画今晚是连窗子都不敢乱开,更没胆子跟费安扬瞎说这会子的话。一早起来,难得团云蔽日,盛夏里也有清凉。永琪下了早朝,跟尔康一起被乾隆留在御书房议事。可怜费安扬被传召去旁听时,他直指着胸口,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有份被留下。踏入御书房时,费安扬还没有进入状况,略显拘谨;还要尔康在一旁用眼神鼓励,增强他的信心。饭桌上谈笑是一回事,国家大事可是另外一回事。现在费安扬代表的是準葛尔,一言一行若是行差踏错,不仅姐姐要受牵连,準葛尔也要受牵连。“朕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个任务要安排。”乾隆将如山的奏折推到书桌的中间:“看看,这里几十本奏折,全都是催朕赶紧发兵,向云南增援的。”永琪一下子就明白了乾隆的用意,立刻毛遂自荐:“皇阿玛,缅甸的军情,从去年儿臣就已经开始关注;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阿玛需要人,儿臣第一个愿意身先士卒。儿臣想,尔康跟儿臣的心思一样。”永琪胸前作揖,转头正对上尔康坚毅沉静的目光。“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尔康身为额驸,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费安扬虽然没听懂尔康那两句诗是什麽意思,但看他字里行间提到缅甸军情,多少也猜到了乾隆的用意。在草原,费安扬是部落的少年首领;难道来到大清,他就成了畏首畏尾的附庸吗?他的尊严,他的骨气,绝不容许他这麽做。“皇上,费安扬也愿意辅佐各位将军,跟尔康、永琪一起,奔赴西南,去会一会缅甸人。”费安扬到底不惯作揖,下意识地行了蒙古礼,将右拳置放于胸口。“很好,很好,朕就知道,朕没有看错,呵呵呵……”乾隆绕到书桌前,将三个青年紧紧拥入怀中:“你们各自回去,跟家里人交代些要紧事,大军已经集结,七天后就出发。”三人告退,各有心事。永琪一生养尊处优,平时多做案头谋略和策划,并没有许多实际带兵的经验。这些年来,乾隆有心栽培,永琪不是不知道。因此,有今天这个带兵御敌的机会,永琪十分珍惜。这一次,他感谢上苍,终于有机会能证明自己不是锦衣玉食包裹起来的绣花枕头,而是能实实在在为大清出一分力的人,可以令人信服。尔康作为乾隆的御前侍卫,不论是从前随驾微服出巡去南阳,还是后来护送小燕子紫薇他们一起逃去大理,从制定路线到出手对抗,事事亲力亲为。平时办事秉持公正,也在军中和侍卫中有很高的人望。只是毕竟身为令妃的侄儿,福伦经常要求他做人要低调,不能太过惹眼,让旁人心生嫉妒。还好战场立功,凭的是真功夫。纵然是刻意谦虚,胜便是胜,败便是败,无法让人轻易刻薄污蔑了去,也谈不上什麽骄矜。这次有他保护永琪一道上阵,还有谁能更让乾隆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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