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信息量不对等的豪赌,他在逼我上桌,我根本就做不到可以应对自如。“楚妃,你信寡人吗?”尖锐的耳鸣如哨响,震得我脑袋生疼,模糊的记忆又来了,它带着我走入“我”曾经走过的坑。帝王兇悍的侧颜几乎要融在苍白的暗色里,眼底波光明滟,水纹在他的脸上晃动,蝉鸣声一应一合,背后蜿蜒曲折的火台如同错落的星。他和“我”说:“只要寡人想护一个人,他就可以在深宫之中活下去。”“……我也算其中之一吗?”“只要你信我。”可是……楚妃是怎麽死得啊,陛下。男人的嗓音浸了水,柔而笃定,流淌进“我”的耳中,我却不敢信。我头痛地闭上眼又睁开,眼前一道道重影,红混着黑,黑混着灰,重重色彩叠在一起,我脱力般跌向前,他再一次撑住了我。剧烈的眩晕结束了轰然乍响的耳鸣,他的手好冷,和七零八落的记忆里没错,连骗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帝王的问话仿佛犹在耳畔。我缓慢地擡起头,对上萧凛居高临下的眼。他收回手,不再扶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攥紧了十指,臂撑在床榻,因惧怕和恐慌整个人微微颤抖,又因诡异的兴奋和难言的决绝而开口。——我说,敢信。这确实是一场豪赌。而我,亦是疯狂的赌徒,因为我的确一无所有。这宫中的荣耀,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我只能去争。去争他的信任,去争他的宽容,去争他的善待。绝非……男欢女爱的荣宠。哪怕我不信他,他也不一定信我。“很好。”他微笑起来。帝王伸出手,看上去没使多大力气,从我发抖的手中抽出攥紧的锦被。我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看不懂的精细纹路簇拥着他,他抚摸我的眼,慢慢转向我的头,羽毛般的轻柔落下,原是他在安抚我的战栗。阴影垂下,他在靠近我。“楚妃。”我睁大了眼,双手不停地抖,炙热的气息湿了耳垂,我几乎都要分辨不清是谁在与我呢喃细语。我僵硬在原处,比王权可怖更深刻笼罩我的,是来自于男性压倒性的力量与压迫,任何真实都无从抵赖:“不要追寻虚妄,忽略本相……”他在吻我。这是,帝王的吻。不是楚妃记忆里,我重新走过的路。也不是我混沌其中,隔岸观火。是唇舌触碰,唇齿相依,是真切的肌肤相贴。我确信我们之间没有情爱,可我的心……此刻为谁而欢呼?我淹没在春水的池中,悬挂的帐缓缓落下帷幕,微弱的烛光摇晃在他的眼底。男人的目光潋得像是醉了,盛了几许金黄的琥珀,淬了帝王一路走来他身后的喧嚣,我的心竟然为之触动。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一双眸。大红嫁衣,深色吉服,他穿了一直以来最庄重的衣服,礼制周全,散下的头发添了素日隐藏在水面之下的不羁,昏黄的空间只有他的嘴角,他的眸光是唯一璀璨的亮色。“……爱妃在看我?”一声轻笑,如水波纹一圈一圈蕩开,他在说:“无礼。”“我”偏头,故作不满,用“我”仅有的花言巧语去撩拨,土里土气:“无礼的不是臣妾,是臣妾的心。”“伶牙俐齿。”他含笑转过“我”的脸,食指弹在“我”的额头,未等我再“我”反应,又动作轻巧地给予“我”一吻,眉宇间盛光明媚,沖淡了他以往给人的薄情冷漠,但在“我”的记忆里,最鲜豔的始终是他兇煞悍勇。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纵然文明不同,“我”亦钦佩他的功绩显赫。俘获“我”的,也不止是他俊美的容颜,还有非英雄不能及的胆魄。无人能知“我”心中的澎湃,他当得起帝王一称。萧凛。不……晏吉。明光之意。我恍惚撞入男人的目光,哪怕做这样的事,他依然……平静无波。心绪纷乱的只有我。我躺在他的身下,渴求他停留一时半刻的目光,不知期待是谁拥有我。萧凛……我坠落一片海域。陛下……我向上奋力翺翔。晏……吉……我紧闭的双唇有了缝隙,是舌尖,也是一连串不成样子的气泡,与我纠缠不清。眉心一颗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翌日一早,我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身,紧接着外头人影幢幢,重重帷幔被拉起,整个空间霎时间亮堂起来。伺候我的侍女在福身后静默地分为两波,一个照例转身为我端药,一个快步走近单膝跪地,沖着我眉开眼笑,一叠声庆贺:“陛下解了娘娘的禁足,又送来好些新鲜玩意儿,让奴们等娘娘醒来,给娘娘解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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