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船厂外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士兵,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藏了金银财宝,而非一艘用了许多年的运输船。
夏恺霆看着那重兵把守的样子,问荣将军:“怎麽围成这个样子?”
荣将军不屑的瞄了一眼江刺史,回答:“怕某些人坐不住,连夜让木匠开工,毁掉重要证据。”
夏恺霆被他这话逗笑了,“保护证据确实重要。”
说的江刺史又一次脸色五彩缤纷,但最终反驳的话都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随口问了一句江刺史:“对了,这批军粮是什麽时候丢的?”
江刺史讷讷回答:“回将军的话,昨日下午翻船时丢的。”
夏恺霆闻言眯了眯眼睛,这同秋凡说的不一样啊,秋凡应该不会撒谎吧,但是荣将军和江刺史一看就是极为不对付的,他们更不可能一起串供,不然这一出鸡飞狗跳的戏码就没必要演了。
他说:“你们就留在这里吧,把那天打捞军粮的人给本将军找出来,本将军先进去看看。”
运输船有百余尺长,两层之高,甲板上泥水流过的印子极为明显,即便不是做这一行的夏恺霆都看的出来,这艘船的甲板被河水淹没过,正却说是一半的甲板。
夏恺霆借此机会问秋凡:“你有什麽看法吗?”
秋凡想都没想就回答:“不知道。”
夏恺霆偷瞄了他一眼,秋凡眉头紧皱,眼神极兇,也不知道是谁惹他不愉快了。
过了一会,夏恺霆实在是憋不住这种沉重的安静,开口问:“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是前天丢的粮,怎麽别人都说是昨天?”
秋凡顿了一下,一个极为熟悉的中年女子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呵,这麽多年了还是那麽的没用,连个日期都能记错,要是没有你,我就不会灭的那麽惨了!”
夏恺霆看着呆愣的秋凡,忍不住在他面前摆摆手:“喂,想什麽呢?”
秋凡眨了下眼睛,飘到万里之外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呆愣的眼神也恢複成一如既往万事皆无聊的眼神,他故作镇定的回答:“没什麽,我估计记错了。”
夏恺霆皱眉:“记错了?”
秋凡深吸了口气,“蓝水离得远,我也不经常来,放在这里的傀儡有他自己的故事线走,所以内容是今天早上临时背的。”
夏恺霆没有再去挖苦这个话题,而是随意一问:“这艘船原本有多少人?”
秋凡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他耳边,那个中年女子充满嫌弃的声音再次想起,“早上才记的东西,才过了多久就忘了,你是猪吗?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当上暗士的,废物一个。”
夏恺霆忽然觉得,秋凡今日的脸色不对劲,白的有点透明了。
他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弃,带着羽卫仔细的检验船。
第一层是装军粮的船舱,为了方便运输,船舱的两侧都有门,若停靠在岸时打开,就能直接下到码头,负一层是船手休息的地方,需从甲板中央的阶梯下去,第二层则是装扮高雅让船客住的加一些小仓库,上面还挂了花式灯笼,不过泡了污泥浊水后那些东西就不好看了。
走进第一个军粮船舱时,夏恺霆滑了一下,摔得四脚朝天,惹来秋凡一阵嘲笑。
他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什麽东西啊,这麽滑。”
他摸了摸地板,没摸到什麽东西,但看到了白色长条的划痕,横穿大半个船舱,他用力搓了一下划痕边缘才弄出点白的碎末,放在指尖使劲一揉就像化了一样,但却又一直黏在手上不曾化掉。
“蜡?”夏恺霆困惑的看了一眼秋凡,眼神无非是希望后者能告诉他为什麽这里会有蜡。
秋凡诡异的看着他,“你这麽看我干嘛?”
夏恺霆微微翻了个白眼:“自然是等你说这里为什麽有蜡啊!”
秋凡的眼神落到地上,“有蜡?”
这回轮到夏恺霆说出秋凡的经典词彙:“你眼瞎啊?”
秋凡停顿了许久,仿佛是在寻找相关讯息一样,最终说:“蜡能防腐蚀,用的妥当能防水,因为水无法侵入被蜡封住的东西。”
夏恺霆看了一地的蜡,分析:“所以这是为了军粮才涂的,还是这艘船本来就有?”
秋凡回答:“船里一般不会用这个,一般只涂在船底还有别的在水线下的地方,防止被水侵入从而导致船下沉。”
夏恺霆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背的?”
秋凡撇了撇嘴,“这种常识还要背?要是不知道的话会被夜雾船长丢海里喂海怪!”
夏恺霆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秋凡,自信又嘴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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