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在后面,要逃了!”
“在那边!在那边!大家快冲!”
顺着阿图的眼垂眸看向自己……明黄色的大袍被下摆被风高高吹起,翻飞蹁跹,在晕淡的月光中依旧鲜亮无比。吓……漆黑的内帐中当时心急,我竟错披上皇帝的外袍。
眨眼间,有几个刺客已冲了过来,阿图率侍卫立刻前去拦截。
“阿玛小心!”疏淡的星光中,我回头,看到一个黑服黑马蒙着面纱的骑士飞一样的朝我奔来。
他叫我小心……有些恍惚中微一侧头,我看到了……离我身右后方,已被阿图砍伤一条腿的“刺客”搭着箭拉满弦正瞄准着……我。
犹如定格的胶片,时间被拉得缓长。
我看到……箭光,挟着风,迎面迩来。
我看到……黑影,如大鹏展翅,扑掩在我身前。
我觉得自己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下马,扑到身前中箭跌落马下的黑影面前,抖着手,拉开他的覆面……
胤礽……
“不!!!”我听到……那嘶声裂肺地一声哭喊竟是发自我口,犹如此刻泣血剜心的痛。
东边,归来的皇帝中军将士们正在迅急回营,高擎的火把犹若夜色中移动的灯河,逶迤连绵。
此刻,草原上的风呜咽狂急,从四面八方涌来,吹疏了漫天星光,吹落了泪光……
独留一片……冰凉。
乱红
萱草生堂阶,
游子行天涯;
慈母倚堂门,
不见萱草花
————孟郊《游子诗》
什么是母爱?
当你还在襁褓偶尔的一句啼哭,是那个立刻偎上来的温热怀抱;当你张开还没长齐门牙的小嘴呀呀学语时,是旁边那个温柔而又耐心的每句教导;当你病卧床榻时,是那双彻夜不眠熬满血丝的双眼;当你中箭受创,性命攸关时……
这个女人却只能躲在一侧捂着嘴无声地呜咽……
“混入东营故意纵火的奸细共二十四名,闯入中军御营网城的刺客八十七名,御营外就被击毙的四十四名,这次共有一百五十五名贼子参与了这次行动,生擒的九名俱服毒生亡,从服饰上看来,皆是蒙古……呃……这个……招待我军的察罕诺尔部的。”跪在帝帷里厚羊毛地毯的将军隔着一层暂时用来作屏的布幔小心的回禀道,汗流涔涔。
帐内,跪着的可不只他一人。上至随军的几个御医、下到给普通士兵治箭伤、刀伤的军医,按照品级花翎跪满一地,一眼看去,一片鲜红的红缨冠帽煞是整齐。
“阿玛,那些个服毒刺客都不是蒙古人……是舅公把他们,他们的老小……所以……”命悬一丝的胤礽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左胸处还插着那支已剪掉箭尾的致命之箭,殷红的鲜血跟着他每一句话带来的干咳不断涌出浸湿了层层衣裳,血珠子顺着衣角滴滴滑落进白色地毡的长毛里,像在雪上绽开血色梅瓣,触目惊心。
“礽儿你别说话,我们会一起回京,你会是我大清朝下一个皇帝,相信阿玛……”玄烨俯在儿子的耳边几乎语无伦次,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听清他颤抖的音……抖得一如他此刻握住儿子的手。
可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一说即穿的……谎言而已。
随军的御医、军医都在这里,竟没有一个敢去拨出那只箭柄,正如王太医所言……命中要害,已是回天乏术,立拨立死,那不拨呢……我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儿子……儿子总算没犯下大错……舅公……他……”
“阿玛都知道……你少说几句,孩子……”
随胤礽一同离京赶来草原报信的侍卫已告诉了皇帝,北京此刻天空上正笼罩着多么大的一团乌云。有人在后续准备给千万军马士兵运粮送草的粮道上做了手脚,竟试图把亲征的大清帝国皇帝陛下活活饿死在朔漠。看来索额图对噶尔丹还真是一言九鼎,诚信不欺,他真这么干了,不过后果却不如愿而已。也许还因为素伦给常宁带去了可调动京畿军队的密诏,最近频繁的军事任免让那老贼生了疑,遂准备挺而走险,下出这一招险棋,就算输了,也可以嫁祸给察罕诺尔部的蒙古人。
可却算漏了一步,胤礽——这个他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棋子,终究血浓于水的亲情盖过了那人人追求至高无上权利的贪欲。
胤礽的嘴唇因失血过多已经泛起冷色的紫白,盯着他阿玛的脸,执意要说完:“阿玛……让我说,有些话……我怕来不及……”
玄烨沉默半晌,终于还是认命:“王太医帐外听宣,其他人都出去。”
转过身来,看到侧立一旁的我,把我已满是牙印的手拉了下来,轻轻地把我这泪人拥进怀中……
“茉儿,这最后一程……我们陪着他……”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武道天途_9 魔蝠 婚宠 燕辞归 我一不小心踏上了冒险之路 受气包 十里红妆:明妧传 黑暗炼金师 我家仙后是恶霸+番外 无神大陆 儿子他爹总分不清崽子物种[穿书]+番外 梨酥有点甜 那个少年是坏人 娱乐点金手 红楼之挽天倾 不死狂帝 芋圆(ABO)【CP完结】 重生之娱乐圈女王 调戏 神医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