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本是随意一瞥,目光却倏地一下变得深邃,猛地一手抓住了白君君的手腕,钳得她生疼。白君君头上的白玉发簪不明显地亮了下,没有引起注意。老道人上下打量了几番,眼神又有些困惑。他手中的拂尘抖了抖,最终垂了下去。这时,旁边插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我说,牛鼻子老道,这小姑娘也不是故意撞着你的,你不必一直逮着人家不放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着小姑娘起了什么龌龊心思呢。”说话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身着红衣,腰间系着一壶酒,手上摇着一把扇子,青丝被玉冠随意地竖起,显得散乱而恣意。一双狐狸眼,不笑的时候有些冷艳,笑起来多了一份撩人的坏。“是胡郞!胡郞看我啊!”“多日未见胡郞,竟是更加俊俏了。”“莫非她就是胡郞这月选定的佳人?看着如此生嫩,怎配得上胡郞?”男子一出场,引得四下议论纷纷,大呼小叫不断。人群涌动过来,多是年轻女子,也夹杂着半老徐娘和脸色微红的公子哥。男子倒是理也不理,只噙着笑,收拢扇子,在老道的手背上敲了敲,道:“还不放开手?”老道人只觉得手背像是被火烧般灼得厉害,忙慌慌松开手,又瞧了男子几眼,似是没瞧出什么,转过头对着白君君施礼说道:“小姑娘,贫道冒犯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挤出来般嘶哑,但态度倒也不算差。白君君本来怕得厉害,不敢抬头。太过紧张,她心里倒演起了小话本,白老大怒杀老道人、白娘子七哭久定城,是愈演愈烈,把她的思路都带偏了。小话本演完,她的那丝害怕也都被带走了。等回过神来,那老道人早已走远,只剩路见不平的红衣男子兴致昂扬地盯着她,眼神似无意般扫过白玉发簪。男子的眼神也算友善,但不知为何,白君君总有种被压制的惧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念及这人也算是打岔救了自己,白君君远远站着,干巴巴地念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嗯……我们有缘再见。”这话说得倒像是念戏本,引得男子扑哧笑出声,用扇子抵了抵下巴,说道:“我观今日与姑娘就挺有缘的,姑娘何不到我的小楼一叙,共度春宵呢。”白君君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的调戏之词,脸涨得通红,半天才骂出一句:“无耻!流氓!瓜娃子!”说完转身掀开人群,两三下竟是跑得没影了。男子瞧见她一路绝尘,心里暗笑道,不亏是兔妖,跑得倒是快。罢了,下次见面再说吧。周围的人不乐意了,道这小妮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们大家伙都眼巴巴地等着胡郞的邀约,她倒好,胡郞主动相邀,她竟如此作态。有心思活跃的人,眼珠子一转,想趁机上前,博得胡郞的垂目。男子却是身形一晃,眨眼间人就不见了。众人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四处寻人。再说到白君君,只一个劲地往前跑,冲进了某条小巷,直到回头看不见男子的身影了,才停下扶着墙喘气。她拍拍胸脯,定了定神,突然察觉有人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裙角。只见一垂髫的乞儿匍匐在地上,骨瘦如柴,皮肤皲裂,拿着一个破碗,苦苦哀求着:“小姐行行好,赏我一点饭钱吧。”白君君瞧着他着实可怜,伸手在包袱里摸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掏出几文钱,想了想,又放回去,重新拿出一粒碎银,蹲下来放在乞儿的碗里,说道:“小可怜的,拿去吃顿好的吧。”小乞儿连忙磕头称谢,直磕得额头通红,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番动作像是戳到了马蜂窝,本隐藏在四周阴暗处的乞儿全部冲了出来,伸长了手喊道:“小姐行行好,小姐行行好。”慌了神的白君君大声道:“我不能都给你们,我也要吃饭,要用银子的。”等几番挣扎挤了出来,她的发簪也歪了,衣裳也脏了,心道京城怎么这么可怕啊,连乞丐都这么凶。带头的两个乞儿对视了一瞬,确认荷包到手,暗中做了个手势。这群乞儿瞬间散开,又重新回到阴暗处了。白君君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房屋都破破烂烂的,看着不像是个好地方。她心里有些害怕,连忙转身离开,回到主道上。出了小巷,她的衣裳又变得白白净净,发簪也稳当地插着。折腾了这么几下,晌午本就没吃东西的白君君有些饿了,瞧着路边有家混沌摊,忙不迭跑了过去。往凳子上一坐,包袱一放,白君君才发现包袱破了个大洞,放盘缠的荷包早就不见了,连药材都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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