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往日听道便罢了,入口之物当慎之又慎,怎可随意饮用来路不明之人进献之物……”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兴平帝不耐烦的打断。“国师乃天人也,原已辟谷避世。是二郎再三恳求,国师才屈尊来此为朕延续春秋之寿,怎会是来路不明之人?”裴瑾还要再讲,兴平帝却已经不想再听,揽着王贵妃急匆匆往殿内走,边走边道。“朕心中有数,勿再多言。”裴瑾恨恨的站在原地,眼看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层层飘蕩的帷帐之中。“王蕴灵!此老妪年近半百竟还如此狐媚,魅惑君上迷信妖……”裴瑾心中恼怒异常,不由自主的张口怒骂。然而她到底是身处圣人所在的紫宸殿,裴瑾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剩余的话语咽了回去。调息片刻,好不容易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等她转身一看,却见李玄照已然起身,正大步往殿外走,于是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喊。“大郎,且等等姨母。”李玄照充耳不闻,直至走出紫宸殿脚步才稍稍放缓。裴瑾快步走上前,瞧着李玄照额头的伤口,惊呼出声:“陛下竟下手这般重!”她说着就要上前查看,却见李玄照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伸来的手。裴瑾不由的有些讪讪,道:“大郎可是怪我方才不向着你说话?你也瞧见了,你阿耶正在气头上,不这样说实在无法平息他的怒火。你且回安心回东宫养伤,朝堂上先叫四郎帮你看着,必不叫端王轻易染指,你舅舅也会帮你……”她说到这里,忽而一顿,嗔怪道:“听闻慎之向你讨要林菀,不过一侍妾罢了,怎不舍了她去?何至于为此呵斥慎之,白白伤了兄弟情份……”李玄照面色不变,语气却骤然变冷:“东宫之人,还轮不到外臣予取予求。姨母若无其他事,儿便先行告退。”他说着便径直大步离去,再未有回头。裴瑾留在原地,眼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拊掌大叹:“看吧,平日里装的再像样,这时还依旧拿我们当外人,到底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养不熟!”身旁侍奉的宫人适时进言:“殿下切勿忧虑,咱们昭王借由此事入朝观政,殿下的指望还在后面……”裴瑾长吁短叹,“若非太子实在与我们不同心,我也不必冒险如此……”“我倒小瞧了林菀,差点真以为她不得宠爱……”“人道是红颜祸水,却原来果真不假,太子竟因此女与慎之大起龃龉,真是天助我也。想必此事能推阿娘兄长一把,叫他们知晓隔了一层,到底是不亲,四郎才是他们的血肉至亲……“大郎这般对慎之,想必对齐国公府早已不满,阿娘兄长心中若有计较,合该将妙仪许配给四郎,这才是亲上加亲,大事可望……”李玄照面沉如水的大步向前,不一会便离开肃穆的禁宫,走进幽深的宫道,径直向东宫方向走去。四下寂静无人,唯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回蕩。跟随的侍从纷纷噤若寒蝉,无人胆敢口出一言。李玄照额间的伤口微微泛着刺痛,面上表情却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不急不缓的步伐甚至还透露出一丝閑适,似是方才的打击对他而言皆是不值一提。待回到东宫,李玄照大步迈进崇文馆,早有亲信等待良久。李玄照面容肃穆的一一查阅南衙十六卫的布防与调令,心中思量着卫戍京畿重地的禁军调度,除了直属圣人的北衙四卫,其余禁军尽在李玄照掌握之中。而北衙四卫中的兵将多来自勋贵子弟,自来战力不高。长安大半有战力的兵将都归于南衙十六卫,而这些都在李玄照的掌握之中,更别提还有赵国公郑陵手握精兵雄踞漠北。兵权在手,饶是旁人再蹦跶,不过跳梁小丑罢了。处理完机密军务,再三确定运往漠北的粮草即将到达,李玄照心下微松。最重要的事妥当了,t旁的便无足轻重。月上中天,亲信早已告退,室内唯有李玄照一人。他独坐于案前,无意识的用手指轻敲书案,心中有丝难以言状的烦闷。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棂爬进室内,将他冷厉的面容照耀的一览无余。额间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家令原本要喊药藏郎前来为他医治,却被他挥挥手拒绝。他很久没有这等烦闷的情绪,今日却实难自控。过了半晌,他正待起身就寝,却听闻有一阵轻微的脚步传来。脚步轻轻,衣裙的摩擦声沙沙传来,似是来人过于谨慎,正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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